昆明滇池旅游度假区 李承祖/摄
空口无凭,来用两市公布的2017年数据说话:
论经济总量,昆明市的地区生产总值为4857.64亿元,贵阳市为3537.96亿元,昆明比贵阳高出1319.68亿元。体量谁大谁小一目了然,无可争议。
论增长速度,昆明市GDP同比增长9.7%,贵阳市同比增长11.3%,贵阳比昆明快了1.6%。不过,即使贵阳每年保持两位数增长,每年都比昆明快1.6个百分点,要赶上昆明大约也需要17年。何况这仅仅是一成不变的假设。
论财政收入,昆明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560.86亿元,贵阳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377.77亿元,昆明比贵阳多出183.09亿元,差距也十分明显。
贵阳市容 百度图片
论人口规模,昆明市常驻人口667.7万,贵阳市常驻人口480.2万,昆明多出187.5万。城市规模和人口红利依旧是昆明占优,且差距为28%左右。
论收入分配,昆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为39788元,贵阳市人均可支配收入为32186元,昆明平均每人高出贵阳7602元。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干货,直接关乎生活、生存质量和幸福指数,当然也会影响投资与创业。
论社会消费,昆明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2591亿元,贵阳市为1335.28亿元,差距几乎接近一倍。通俗地说,由于昆明人的腰包比贵阳人鼓,花钱购物、消费也就高出一大截。
昆明万达广场 百度图片
论交通工具,昆明市机动车保有量249.91万辆,其中个人汽车193.83万辆;贵阳市汽车保有量131.4万辆,其中私人汽车90.59万辆,差距在一倍以上。这也是昆明位居中国堵城前列的主要原因。
再论轨道交通,昆明市已建成开通地铁运营线路4条,通车总里程88.7公里,开通车站57座,仅2017年就运送乘客1.25亿人次;而贵阳市刚刚开通一条地铁,车站10个,通车里程12.9公里,截至今年4月,共运送乘客86万多人次。两座城市的轨道交通发达程度,孰先孰后一目了然。从受益人群角度讲,这是百倍的差距,后来者将长时间不敢轻言“赶超”二字。更何况昆明在建的几条地铁新线路,明后年又将相继开通,差距还会越拉越大。
航空运输就更没有可比性了。云南是航空强省,机场建设领先全国,通航机场达15个之多。2017年,昆明机场旅客吞吐量达4470多万人次,超越上海虹桥机场,排名全国第六,仅次于北京、浦东、广州、成都、深圳五大机场,当之无愧位列中国城市机场第一梯队阵营。在昆明机场开通的359条航线中,国际航线就有76条,东南亚所有国家的首都全部在直飞覆盖范围。从全球旅客需求的角度而言,这已经不是一个城市交通和区域交通发展的概念,而是国际航空重要枢纽的概念。
贵阳就不在一个量级了。2017年,贵阳机场旅客吞吐量为1811万人次,只相当于昆明机场的40%,在全国城市机场排名位列第22位,勉强属于第三梯队阵营。当然,贵阳的航空运输发展速度不可谓不快,旅客吞吐量以两位数速度增长,甚至已领先沈阳、大连、济南、福州、南昌等中东部城市。怪只怪昆明机场实在牛气冲天,把国内绝大部分城市甩得太远,与贵阳已不在一个竞争级别。种种信息表明,目前可望追赶昆明的国内空港,只能是上海虹桥、重庆、西安、杭州这样的强市机场,贵阳机场压根进入不了昆明机场管理方的竞争视线。目前昆明机场关注的是:超越深圳(2016年业已超越过一次),并设法让上海虹桥机场不要再超越自己!
昆明机场鸟瞰 百度图片
最后看一下文化教育水平的代表——大学。昆明市现有大学47所,其中双一流大学一所,一本大学8所;贵阳市现有大学37所,其中211大学一所,一本大学3所。两者的数量和质量差距,基本与城市规模和经济总量差距成正比。
云南大学校园一角 百度图片
不过,透过大数据分析,昆明市也并非什么都领先贵阳,就旅游业数据而言,贵阳就略胜昆明一筹。2017年,昆明市旅游总人数为13342.52万人次,旅游总收入1608.66亿元;贵阳市旅游总人数14877.54万人次,旅游总收入1871.95亿元。两项数据贵阳分别比昆明高10.3%和14.1%。
值得玩味的是,旅游业统计历来也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国内旅游数据采用的是定向、定量抽样调查方法,即对全国十多万“样本户”进行出游次数和出游花费调查,来推算全国总的出游人次和旅游总收入。各省区市的统计方法与全国又不尽相同,多采用抽样调查规模以上宾馆、酒店的入住游客情况,并参考景区、景点接待游客和交通通行费等数据作为补充,计算出旅游人数和游客消费数据。我们不能不说,这是一个相当含混的统计概念,它至少模糊了对下列人群的消费行为界定:一日游、自驾游的游客;入住民宿和家庭旅馆的游客;以商务、政务、会议、求学、打工、探亲、医疗为目的的出行消费行为等等。于是,不同的统计方式往往导致各地的旅游数据加在一起后,与全国的统计数据不尽一致,交通线上的重复统计也就不可避免了。
因此,目前可信度较高的旅游业数据,是出境游和海外游客入境游数字,原因是出入境人数有一个信息源的总汇——边检统计数据。从入境游看,2017年,昆明市接待海外游客134万人次;贵阳市接待海外游客41万人次;昆明市旅游外汇收入5.32亿美元;贵阳市旅游外汇收入1.86亿美元。到底如何分析判断这两座城市的旅游业综合水平,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好在如今有了旅游电商平台,通过电商平台定制旅游路线、机票、高铁、酒店的消费数据,要比传统抽样调查数据精准得多。但作为一门统计学的新分支,旅游业统计至今仍然是政出多门,并无一套科学、统一和令人信服的通行方法。这是后话了,不在本文研讨之列。
除此之外,贵阳的物流业数据也领先于昆明。2017年,昆明市公路和铁路货物运输量,分别为26352万吨和1876万吨;而贵阳市分别为44839万吨和2928万吨。两者相比,贵阳大约分别领先昆明41和36个百分点。
贵阳高铁站内景 百度图片
话又说回来了,物流运输的增减,理应与GDP和财政数据成正比,为什么贵阳的GDP和财政收入远低于昆明,而物流运输却又高于昆明呢?这又涉及到了另一个行业统计模糊规则。公路运输量的统计,分为“货运量”与“货物周转量”;铁路运输的统计,分为“发送货物”、“到达货物”和“运送货物”量。其中,公路的“货物周转量”、铁路的“运送货物量”与过境运输有关。比如某车货物从重庆运往南宁,或是从昆明运往长沙,只要途经贵阳并与当地运输企业发生业务关联,就会作为货运量被列入统计范畴。这一现象客观反映了贵阳作为大西南十字路口的交通优势,同时也反映了运输量与GDP和财政数据不成正比的矛盾。如此看来,昆明的物流运输数据虽然偏低,但由于它是边陲省会、运输死角,因此反映的基本是始发和到达的物资需求,与过境运输关联不大。这些道理应该不难理解,数据的含金量相信你能判断。
那么,难道贵阳就没有让昆明学习、追赶甚至望尘莫及的地方了?非也,不但有之,且很难模仿,难到了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地步!贵阳的可怕之处,这在于领先全国大部分城市的大数据产业布局。
马云在贵阳数博会上演讲 百度图片
贵州是全国首个制定和发布省级数字经济发展规划的省份,提出了从2017年至2020年,用3年时间探索形成具有数字经济鲜明特征的创新发展道路。省会贵阳则当仁不让成为了“中国国际大数据产业博览会”的举办城市,简称数博会。数博会从创意之初,就定位于全球化、专业化的新经济发展思路,致力挖掘大数据产业商机,吸引了微软、阿里、腾讯、IBM、百度、京东等全球互联网领军企业和各路互联网大佬齐聚贵阳,短短4年时间,贵阳数博会已成长为全球大数据产业交流交易的新兴服务平台,国家主席习近平还专门为今年的数博会发去了贺信。
就在互联网大佬云集贵阳,探讨人工智能、黑科技、大数据融合创新等前沿话题的时候,贵阳的老大哥昆明仍在老老实实用传统思路费劲地张罗着南亚博览会和昆明进出口商品交易会。所不同的是,2015年才创办的贵阳数博会,两年后即升格为国家级的一类展会;而辛辛苦苦举办了25年的昆明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却在与南亚博览会并轨运行4年后,被指定为二类展会,由每年举办一届降格为2年举办一届。
借用马云在今年数博会上演讲时说过的一句话:“未来三十年,是最佳的换道超车时代”。显然,贵阳的大数据产业布局,已经启动了换道超车的发动机。不远的将来,贵阳能够超越昆明吗?
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简介:
李承祖：大益智库院长、研究员，曾任新华社高级记者，2009年入选云南省有突出贡献专家，2014年受到云南省政府通报表彰奖励。
